言祠

【芙姬】踏上旅途

朋友点的，本来点的小x文……但能力有限，原文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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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路向前。

传统的汽油车启动发出哄哄的杂声，伴随着车窗呼呼的风声，裹挟着黄沙穿过破裂的车窗卷进车中。

姬子在嘈杂与不适中醒来，脸上粘腻的异物感让她不自觉的想要抬起手抹掉。手还没抬起到一半，就被腹部传来的剧痛打断，她低声呻.吟了一下，喘着气，艰难地低头看向右腹部的伤口，狰狞的伤口被遮掩在所剩无几的衣物下，暗红色的血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液的流失、身上的虚弱感让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去。

列车在星穹之间无声爆炸的景象从她脑海一闪而过，领航员亲眼看着列车组的成员们的身影在那次未曾预料到的灾厄中消逝。曾经温暖的、坚不可摧的家园一瞬间化为虚无，连带着她和其他成员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分崩离析。

但，她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扭头看向驾驶座。

卡芙卡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架在车窗上，身体懒散地靠在车座上，目光直视着前方。她身上依旧整洁干净，姬子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异香。

她一直固定在前额的墨镜已经架在了鼻梁上，像躺在沙滩椅的游人，将手臂随意地搭在窗框上。

“是你救了我？”

“显而易见，姬子女士。不过……还不算。”卡芙卡轻笑了一声，道，“如果你能活下来。”

她语气平淡，蕴含着她特有的慵懒，悠悠地传进伤者耳中。

姬子最终还是忍着痛抬手将脸上的黄沙抹去，因为疼痛，汗水不断从额间冒出，混着又新卷进的沙尘，贴在她的皮肤上，潮湿的沙砾感让向来爱干净的女人浑身难受。

她无力地将头靠在椅背上，右手捂在伤口上，扭头看向车窗外。

黄沙充斥在空气中，暗黄色的天空好似直接压在心口，低沉而压抑。入目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沙漠，同一个颜色填满视野，肉眼可见范围内，没有生物存在过的痕迹。

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毁灭性的灾难。

不禁思及列车，姬子眼神黯淡下去。她不知道列车组的其他人是否还活着，如果这个答案注定是否定的，那她的幸存也没有了意义。

“厄尔斯Ⅱ，核前文明。还没等到星核暴发就先一步因为内患毁灭的小星球。已无智慧生物存在——除了我们两个。”

“科技还没有突破‘空间’，没有跃迁点，没有宇宙级通讯卫星，甚至没有跑的比刃快一点的交通工具。”

卡芙卡哼了一声，表达了目前所在地的不满。

“还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姬子小姐——”

“你快要死了。”

“我想你不用将幸灾乐祸表现的那么明显。至少我现在还是‘你救的人’。”姬子冷静地说。“所以这位星核猎手女士，你把一位即将死亡的伤者带到这样一个落后而且含有未知危险的星球，不会是想给我找一个好的坟墓吧？”

卡芙卡轻笑了一声，倏地倾身到姬子面前，指尖抵着后者有些污渍的下巴，微微抬起。

被迫抬头与女人对视，姬子离卡芙卡不过分寸之间，眼前是后者特制的、黑漆漆的墨镜，看不到卡芙卡此刻的神情。

手套特质的材料触感与细腻的皮肤贴在一起，奇怪的触感从相贴的那部分蔓延致全身，女人呼吸的热气微微打在她面颊上，像沙尘混合汗滴的粘腻，贴着她面颊，摩挲轻抚。

姬子猛地把头转向窗外，躲避的速度快了些，车外风沙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不错的想法。”也不恼她的抗拒，卡芙卡只是慢悠悠地退回驾驶座，向她眨了眨眼，“嗯……还是要安全驾驶。”

“我们现在在去哪里。”姬子抿了抿干燥的唇瓣，问。

“去一个危险又迷人的地方。毕竟，我们星核猎手的座右铭就是‘追逐宇宙中最危险的东西’。”

“当然，很荣幸能与我们优雅又迷人的姬子小姐一道。”

“……我看这个星球最危险的就是你。”

“这么说也没错。”卡芙卡笑眯眯地道，“感谢你的认可。”

车子似乎穿过了一片崎岖的道路——也不能说是路，毕竟这里一片黄沙，谁也不知道底下埋葬着些什么，剧烈的颠簸让姬子难以控制住自己本就虚弱的身体，看不见的狂风挟卷着更大的风沙朝这一片区域袭来，呼啸的风像咆哮着的巨兽，在耳畔，愈来愈近。

卡芙卡神色严肃了些许，朱唇开口道：“我想，你现在该好好的睡一觉。”

未等姬子开口反驳，之间女人微微抬手，熟悉的触感抚上她额头。

她最后的记忆结束在卡芙卡闪着紫色微光的手心。

……

又一次醒来，如同上一次般，卡芙卡独特的嗓音先画面一步，传入姬子耳中。

“丰饶药神，掌握生命与治疗之力的星神，逡巡于星空之海，所过之处，万物长生。在罗浮，我听说过一些关于祂的只言片语……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祂所掌握的生命之力，确实是很多人所欲求的。”

“厄尔斯星系是最早信仰丰饶药师的星系之一，这里流传着一句古言——”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姬子小姐，现在，你可有所求？”

被询问者刚刚清醒过来，尚未回神的她还未深思卡芙卡话中的深意，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震。

面前已不再是一片看不见边际的黄沙，就连之前喧嚣的风声也消失殆尽，她们现在所在之处，像是一座荒废依旧的高大庙宇的主殿，殿顶很高，衬着整个殿宇都有些空旷，撑起整座庙宇的四方大柱上也有着深深浅浅的裂痕，大抵是在灾难中仍屹立不倒、但又残破不堪的古迹。

大殿正中央，立着仅有三人多高的残破石像，整体呈半蹲坐式，没有头部，从颈部断裂，露出不规则裂口，从远处看，微微闪着淡绿色的光，和周边深黄色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荒芜土地中迸发的新芽，在来人的注视下蓄势待发。

和残暴又缺乏美感的断裂口不同，半裸露的胸部精致而完整，微微凸起的一点略深，未被暴露的一边将简陋的衣袍撑起，身下衣裙复杂华丽，昭示着在石像被破坏前，似乎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土黄色的沙尘也安静地铺在地上，俯首在神像之下，为被毁坏的女神像悲鸣呜咽。

三米高的石像与整座大殿并不匹配，扑面而来的怪异感席卷了姬子。

她将视线放在石像怀中的卡芙卡身上。那人缩在神像怀中，隔着不近的距离，但这位星核猎手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宛如猎手注视着猎物般，让姬子情不自禁胆颤。

“是治愈一切的生命力？亦或者……”

“是其他。”

卡芙卡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从四面八方传入姬子耳中。原本戏谑慵懒的嗓音此刻十分空灵，从神像边传来时，好像她才是那个受万人供奉的神。

姬子的伤势还在严重，她清楚地感受到生命力在从体内不断流逝。但在听到卡芙卡这句话时，她立刻想到的不是自己致命的伤能否痊愈，而是星穹之上、那再也不存在的列车，与家人般一同度过无数岁月的成员们。

她抿了抿唇，眼神中露出绝望的悲怆。

即使是星神，也并没有逆转时间的能力。

“我想我们的领航员姬子大人现在还是多想想自己为好，毕竟活下来，才有无限可能。”卡芙卡好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清亮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姬子盯着神像怀中的女人，环顾四周，开口：“这是……古文明留下的神庙？你要干什么？”

“在长生种出现之前，生命的延续依靠繁殖而非永生，交.媾、孕育、母乳，短生种无法突破寿命的限制，只能通过原始的方式进行，视图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生命。厄尔斯星系尚未进化出长生种，他们对生命的狂热崇拜与无限敬仰，被他们融入对性与繁殖中去。

“人口不断膨胀，有人死去，有人新生，平衡被打破，却勘不破生命与永恒的真谛，甚至未触碰到宇宙的那个‘点’，只能在有限的幻想和自以为是中，同类相残，直至毁灭。很多文明不外乎如此。”

卡芙卡顿了顿，话锋一转。

“这里是一座保存最完好的一座祭庙，据记载，不管是与繁殖密切相关的性还是哺育行为，都离不开体液的交换，因此，厄尔斯人会用蕴含着生命力的体液，作为沟通‘生命女神’——其实就是丰饶药师的一种媒介，去获得能够治愈一切的力量。”

姬子瞳孔微张。

体……液？

而此时，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下是一个巨大的法阵，暗黄色的地面上刻着深绿色的奇异纹路，从她身下的中心发散，一直延伸到神像下方。复杂的纹路交错着，像是不规则的蛛网，而她，则是其中难逃的猎物。

倏地，卡芙卡轻轻挥手，那一身利落的星核猎手衣衫瞬间消失不见，连带着她那从不离身的墨镜。发带消失，紫红色的长发随之落在她光裸着的白皙肩膀间，伴着她起身的动作，发丝飞舞，拂过神像狰狞的残破缺口，扫过其胸前雕刻得细腻之处，最终安稳地散落在她大腿后侧。

姬子视力不差，尽管卡芙卡离她有些距离，她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缕青丝，是怎样拂过其主人去掉衣物后白皙的胴体，最终落在她难以直视的神秘之地。

她狼狈地转头，羞赧的红意从耳根蔓延至面颊，好似赤·裸的是她本人而非大胆的星核猎手。

站在神像上的卡芙卡勾着唇，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脸颊微红的姬子。

“听我说，别低头，注视着我。”声音好似突然近了许多，从她耳边轻轻响起。姬子甚至感受到耳边的微风，又像被蛊惑般、被神的轻语蛊惑的信徒般，缓缓抬头，重新看向那曼妙的女体。

手指轻轻滑过，手掌上瞬间出现一道半指长的伤口，血液随即留下，滴落在神像圆润丰盈的乳上。

“血液，也蕴含着无限的生命力。”

站在神向上的女人将手中的鲜红涂抹开，在那微凸的一点，暗灰色的石质胸脯前一点鲜艳的红，三米的无头石像怀中站着一绝美的女子，极尽诡谲与糜烂。

姬子在那瞬间，感受到渎神的罪恶，从心口灼烧，却弥漫到下腹，腐蚀着她全身。

她眼神直直地盯着眼前诡异的景象，不言一语。

刹那间，在神像断首处的星点绿光突然暴发，整座神殿须臾之间被象征着蓬勃生命的绿色充斥。

轰隆的巨响从神像处传出，原本不过三米的石像像是抽条的绿芽，不断生长，几乎触顶。新的神像重新屹立在神殿中央，抖落的泥土落在地面，和原来臣服在地面的沙尘一同，随地面颤抖，向着重生的神祇，埋首。

断首处新生出的石像赫然是代表丰饶的星神药师。

女子从神像上滑落，眨眼间出现在姬子面前，伏在后者身上。

身上突然出现一人的重量，姬子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身上的人制止：“别动，小心碰到伤口。”卡芙卡抬手抵住姬子的肩，避开她腹部的伤口，压在她身体另一侧。

因为姿势的缘故，卡芙卡的长发自然垂下，有几缕落在姬子脸颊边，顽皮而轻柔地抚过，引起一阵痒意。

姬子僵住身子，一动不动，微侧过头避过卡芙卡的视线。

卡芙卡娇笑一声，抬手摸上身下人的脸颊。手刚触上姬子光滑的面颊，后者原本因为受伤而煞白的肤色立刻染上了淡淡的红，抚上去时还能感受到高于其他地方的温度。

“放松点，我们是在做一些快乐的事。”

再一抬手，姬子身上的衣物随之消失。

“你！”

姬子又急又恼。

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她也从未被如此冒犯过。与另一个女人在空旷的神殿种纠缠，不远处就是丰饶药师高大的神像，仔细看的话，神像似乎还在注视着她们——准确的来说，是注视着她们身下未知法阵的中央。

……

姬子仰着头，松开紧抓着卡芙卡头发的手，半遮着自己的脸，闷声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卡芙卡侧头吻了吻姬子头发，贴在她耳畔道。

“……”

姬子的沉默似是无声的回应，让卡芙卡轻笑一声。

……

温柔年长的女人在情.事上也倍加柔和，没有疼痛，原以为的狂风暴雨，打在身上时，才发现时细腻温和的春雨，淅沥沥，绵长而清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从何处流下的液体，滴到她们身下交错的深绿色纹路上，液滴不断流下，聚成一滩又一滩小水洼，被法阵悄无声息地吸收，随之出现的，是纹路散发的、蕴含蓬勃生命里的绿色光芒。

大脑一片空白的姬子感到身体愈发轻盈，那份轻盈，是身体流逝的生命力回溯时带来的力量，与此同时，腹部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转眼间便变为白皙细腻的皮肤，连疤痕都未留下。

两人都有些乏力，卡芙卡看到姬子已经恢复的伤口，露出一抹笑，埋头轻吻了一下那片已然光滑的地方。后者只是微微颤栗了一下，也未推开仍在她身上作乱的女人。

……

姬子第三次醒来。

之前像是出现神迹般生长到殿顶的神像已经变回原来三米高的断头石像，地面的纹路也黯淡下去，一切都变回之前的模样。若不是腹部愈合的伤口，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更像是朦胧的幻觉，糜烂而不真切。

卡芙卡在殿门前向她招手。

她起身向那边走去，两人的衣物已规整地穿到身上，遮盖住衣下斑驳的痕迹，也将不久前迫不得已的纠缠掩盖。

卡芙卡缱绻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转头看向外面：“厄尔斯Ⅱ星球每726天极夜才能看到6系统时的白天。我们真好运。”

殿外，狂风隐去身形，黄沙伏在地上，发狂的巨兽收了威风，偃旗息鼓，而此刻，天空洒下一缕淡淡的金黄色光芒。

“要和我一道吗，姬子。”

“去哪里？”

“艾利欧那里传来关于列车的消息，那个叫‘星’的孩子的下落有了线索。所以，要和我一道吗？”

“……好。”

她们重新踏上旅途。